Ｓｅｃｒｅｔ　Ｓｐａｃｅ

齊死生
與
平靜接受親友一去不復返的事實
是兩回事吧

最近真正面臨了我小時保姆的「一去不復返」，
發現......與「持有齊死生的觀念」根本是兩碼子事。

乍聽到消息的心中一痛，使我眼睛一熱卻自然而然地忍住了淚。
雖有想過回去一趟，但說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那靈堂那葬禮那告別式。
因為會觸景傷情睹物思人，哭得唏哩嘩啦在所難免，而我不想經歷這個。
老實說，說親也沒有多親是因為十多年的時間拉遠了情感距離，
現在記著的是當初對我無微不至照顧的恩情，
只剩下淡淡的感傷，與伴隨死亡而來的感嘆。

最初面臨的死亡是在國小一、二年級──幼稚園導師跟爺爺。
那時候太懵懂無知，似乎年紀小的時候都是這樣子面對死亡的吧。
依舊每天去上學，看著大人忙進忙出，
現在的記憶中只剩下片斷的畫面，並沒有體會絲毫當時悲悽的氣氛。
也許有哭吧，但我覺得對當時的我來說並不代表什麼，
也許只是回應大人的情緒，總之，對死亡依舊模模糊糊。

再上一次，是某個遠房親戚。
被大人告知了個告別式上的禁忌──不能說「再見」。
不知道由來為何，離開前還是衝口而出了。
但在我的感覺裡，我是去看生人的，不是懷念死者。
雖然只是因為這次葬禮而去拜訪，根本不熟所以覺得尷尬，
但看著他們招呼我們，例行寒喧近況與孩子課業，
我卻可以感覺得到他們在忍住背後的悲慟，
也許可以說是為了應付客人而強顏歡笑吧。
讓人不忍。
於是我又泫然欲泣了。
只想快快逃離。

也許覆上冷漠或抽離不去面對，就不用一起情緒起伏亂了心，
只是，不管經歷了什麼感覺了什麼，
我是在學習著去接受......這個世界的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