Ｓｅｃｒｅｔ　Ｓｐａｃｅ

最近，
有種空空的感覺。

是有東西不斷輸入，卻也一樣不斷流失。
不管是電視上的綜藝節目及電影，或者是學校中師長的諄諄訓誡，甚至是同學朋友的閒聊耳語，
快速或緩慢地經過我眼前、掠過我耳邊，
彷彿在腦海中顯像了幾秒鐘之後又消失了，
似乎在心湖上浮現了倒影但又隨著水紋波動散開了。

什麼都沒有留下。

是否生活步調的快速導致如此？
或者只是，我沒有用心去把握？

我想，當一個人呈現「沒有目標」的狀態時，
就會像被困在沒有人看得見的冰層裡一樣，動彈不得。
因為你並沒有決定一個去向，所以只好停在原地；
因為冰層之外還有其他人看著你，所以感到被檢視被逼迫要做出決定；
因為被隔絕，所以不管怎麼求救也沒人知道心中的吶喊。
我沒有足夠的熱度去融化冰層，也沒有力氣掙脫，
只能睜開眼又閉上眼地，假裝忘記自己的存在，
可以假裝自己也有個跟其他人一樣的安全目標，也可以假裝活在冰層下就已足夠。
可這樣，是沒有未來的。
永遠也不會有衝破冰層的一天。

似乎沒有什麼是我想要緊緊抓在手中的，
總是很輕易地就放手了。
好吧，也許只有音樂吧，不管在什麼時刻，我都會留下音樂陪我。

當一天之中超過一半以上的時間都是痛苦怨恨及深深的疲倦與無力，
那麼，剩下的一小半，應該也只能是被輾過後的放空，也沒有多餘的心情去容納快樂的滋長了。
是的，我描述的是我最近的感覺。
那濃厚的厭惡感幾乎淹沒我，淹沒我身邊的一切，使我再也看不到一件順心的事。
就像戴上了墨鏡，眼中所見的一切也就都是令人不悅的灰暗。

究竟什麼才能使我舒展眉頭、放鬆微笑？
我不知道。

一切都很不對。
像是穿著毛皮大衣走在艷陽熾烈的沙漠裡，
完全無法想像綠洲的存在，
只能一步挨過一步，任憑絕望一點一滴侵蝕我的生命。

即使心中想著，「找點事來做吧」、「開始認真點吧」，
卻總像是拖著千斤重的手鐐腳鍊，
不知道在堅持什麼，不知道在害怕什麼，
沒有放下一切的義無反顧，也沒有立定腳跟的勇往直前，
只是時間卻毫不留情地過去了，連後悔也來不及。

這跟當初準備第二次聯考時的我完全不同吧，
那時候的下定決心，就這樣看不見盡頭似地努力了一年，也如願達到了目標。
而現在的我呢？還在猶疑不定，還在瞻前顧後，還在奢望僥倖。
枉我自負冷靜自持處事有條理，事實上，還只是個不能為自己負責的廢人而已吧。

我想做什麼？我能做什麼？
我能為自己做些什麼？我能為爹爹媽咪做些什麼？
放棄會輕鬆點，但我不能什麼都放棄，不能只等著別人來告訴我答案。

是否我已經落入一個窠臼？執著在「到底要不要當老師」卻忽略了這「限制」其實是我自己設下的。
有時候，太過在乎一個是非題的取捨，反而會抹殺了成為問答題的可能性。
可問答題並沒有比是非題簡單多少，我要如何去寫出一個能說服自己也能說服別人的答案？
我需要自信的藍筆、創意的綠筆、勇氣的紅筆、堅定的黑筆，
這麼多顏色，聽起來我像是要畫一幅畫？
我想是的，我希望那是一幅......就算不完美，但是很快樂的畫。